外婆家的貓不知道為什么，我從小就喜歡貓。一看的貓就忍不去摸摸。以前外婆家有養(yǎng)一直，那是一只花貓：它長著兩只順風(fēng)耳，一雙烏黑發(fā)亮的眼睛，小巧而挺直的鼻子，光滑的小嘴，白色的胸脯，柔軟的小腳和黑色的尾巴。黑白相間如絲絨般的小毛。像小山洞一樣的耳朵，它的毛摸起來滑溜溜的非常舒服。每到吃飯的時候，它總會跳到凳子或桌子上，然后喵喵的叫著，仿佛在說：“我也要吃。”小貓不但有一身華麗的衣裝，而且動作敏捷靈活，還是捉老鼠的高手呢！在一個寂靜的夜晚，月光吐灑著它的清輝。我從夢中驚醒，聽到房間里有“吱吱”的響聲。透過月光，我仔細(xì)一看原來是老鼠偷吃大米的聲音。正在一旁的小貓豎起耳朵仔細(xì)聽伺機(jī)捕捉老鼠，當(dāng)它辨清方向后，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了過去。狡猾的老鼠見情況不妙，想找個洞鉆進(jìn)去，就在老鼠猶豫不決的時候，小貓迅速撲了上去。就這樣，小老鼠成了小貓的佳肴。那時的我還很?。凰埠苄?，而且小得很可愛，我常逗它玩，它也很樂意和我一起玩。它最喜歡的就是玩毛線了，我總會把毛線舉得很高很高，然后左右不停地晃動，它就用爪子去撥弄毛線，十分有趣，我也樂在其中了。和它就像是親密無間的好朋友一樣，我忽然發(fā)覺，我愈來愈喜歡這只小貓。幾年后，隨著歲月的流逝，我逐漸長大了。貓也長大了。它那舊日的稚氣似乎也淡了許多。和它玩毛線的時候，我左右晃動著毛線逗它玩，它卻視若無睹。我想，它大概沒有了過去的那份熱情和貪玩的心態(tài)了。

一天，門還沒關(guān)好，貓趁此機(jī)會飛快地跑了出去，待到我們找它的時候，它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了。

過了好幾個星期，外公找到了它，并把它帶了回家。當(dāng)晚，寒風(fēng)凜冽，貓顯出了一絲憂郁，它鉆進(jìn)了紙皮箱里。后來，外婆將一個火爐子放在箱子的旁邊，我疑惑不解的等待著貓出來。過了好幾個小時后，就聽見了幾只小貓?zhí)浣械穆曇?，那聲音柔緩而微弱。原來：有好幾只小貓降生了?/p>

大概過了一周，小貓們終于睜開了它們那艨艟的雙眼，它們非常小，卻有好幾種色澤，煞是可愛。

一天，小貓們在外公家的陽臺互相追逐嬉戲，我走過去和小貓們一起玩，它們在地上滾來滾去，非常有趣。我無意中看見母貓平靜地蹲在地上曬太陽，它的神情十分安詳，我仔細(xì)地看它時，它好像在想些什么；我輕輕地?fù)崦念^，它就對我“喵”了幾聲，然后就帶著小貓們?nèi)コ贼~鰓了。我還在陽臺里，我輕輕地張開那只撫摸貓的手，只見有幾條貓的毛在我的手上，我站了起來，用一張紙巾把它們包裹起來，放在口袋里，我想好好地把母貓的毛珍藏起來，這樣，想它的時候就可以隨時拿出來看了。

后來，貓變得更加憂郁了，因為它得負(fù)起做母親的責(zé)任。它的稚氣消失了，每天就只知道照顧小貓們，其中令我印象最為深刻的是：外公煮熟了魚鰓給貓們吃，母貓從來不和小貓們爭吃，有時就吃小貓們吃剩的，有時甚至不吃。它在我的心目中變得偉大了，也許這是對母愛的一種崇敬吧。

過了幾個月，表弟吵著要養(yǎng)這只貓，于是外公便迫不得已地“連本帶息”地給了表弟。那時，我看見了噙在外公眼眶里的淚水，就在淚水奪眶而出之時，他卻趕緊用衣袖把淚水抹掉。此情此景，也令我的心頭油然涌起了一陣酸楚。

又過了幾個月。某一天的下午，母貓在生了好幾胎后，無緣無故地死在表弟家附近的一塊草坪深處。至于死因，我們無從考究，我認(rèn)為它絕非死于非命，因為在它身上并沒有發(fā)現(xiàn)一點兒受傷的痕跡。

我沉默不語，傷心地轉(zhuǎn)過身去，沉淪在舊日與母貓嬉戲的歡樂情景中……模糊淚眼里，夕陽的余輝灑在母貓的身上。外公家的貓就這樣走過了一生。我想：它也不枉此生了吧？起碼，它活得有價值、有快樂、有趣味……

驀然回首，只見它很安詳?shù)貍?cè)躺著、舒展著四腿。我默默地祈禱著：它一定是睡著了……

初一:冥落

專稿 未經(jīng)允許不得轉(zhuǎn)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