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……令人舒適的感覺……14年前就是這樣……媽媽……

阿麗看著面前巨型水槽中浮游在液體里的自己的身體，和14歲的自己一樣的身體，惟一不同的是她們的表情都好僵，不僅是笑容，連一點(diǎn)正常人應(yīng)有的表情都沒有。她不寒而栗，雙手不由得抱住了肩頭。

“她們……都是我？……”阿麗輕聲地問背后雙手支著眼鏡坐著的中年男人。

“是。”男人鏡片后面的灰色瞳仁中閃過一道微光。“我說過不讓你到這里來，可你偏要。”

“既然你溜進(jìn)來了，那么我也藏不住，就告訴你吧。”男人的雙眼緊緊盯住面前的少女，多么熟悉的容顏：白皙得近乎透明的肌膚，鮮活水靈的雙眼，淡淡棕褐色的短發(fā)，玲瓏有致的身材，一切都像極了自己過去的妻子。“人類太過脆弱的性格，讓他們失去很多進(jìn)步的機(jī)會。如果李比希能對那瓶‘氯化碘’細(xì)心研究研究，溴的發(fā)現(xiàn)不會落到別人手里；毛澤東，唉如果不是想‘跑步進(jìn)入社會主義’，中國會發(fā)展得比現(xiàn)在還快。阿麗，這些都是爸爸小時候給你講過的。你媽媽一直致力于調(diào)整人的性格這樣的研究，但是，阿唯，你走得太早了……”

“阿唯……是媽媽的名字？”阿麗從記事起，“媽媽”這個名詞對她就沒什么具體印象。“那么爸爸，這么多的我，又是要干什么呢”

男人支著眼鏡的手顫動了一下，聲音比手顫抖得更利害：“這，這些并不是你！他不管阿麗的驚訝，繼續(xù)說下去，”她們只是用生物工程技術(shù)和你媽媽的DNA制造的人造人！我想培養(yǎng)一個具有完善性格的孩子，所以，這些……“鏡片，沒有一絲滑動，阿麗卻已泣不成聲。男人的眼角也淌下了一縷混濁的液體。

“我可以通過截取DNA的片斷來改造人的性格，但是人的性格一旦定型，就會對植入的其他類型的DNA產(chǎn)生排斥，植入的性格會不起作用。所以我必須準(zhǔn)備很多的樣本才能將完整的完美性格DNA組合完畢！”男人低聲說，“阿麗，你是我一生中所完成的最美好的藝術(shù)品啊！你哭什么？”

“爸爸，?。?！”阿麗撕扯著嗓子哭叫道，“我是第幾個？”

“第幾個……”男人一時沒有反應(yīng)過來。“我是你的第幾個樣本？”

“阿麗，你在說什么？”他心里明白，在這個阿麗之前，已以有3個同樣的“阿麗”成為了性格改造的失敗產(chǎn)品，她們的記憶被抽走，身體被秘密處理了。這些當(dāng)然不能和阿麗說。

“我不過是人所造出來的東西！你感到不滿意了就可以毀掉，反正有這么多的替代品！我媽媽不是這想的！”阿麗哭喊著撲向水槽，按下了一個紅色的按鈕。霎時水槽里的女陔身體紛紛碎裂，成了一堆不辨形體的碎塊。“阿麗！你知道你在干什么？”男人瘋了似的撲向少女，把她按在地上，拼命地抽打她的臉，撕扯她的衣服，倒在地上的阿麗嘴角現(xiàn)出一絲微笑：“媽媽……這才是你希望的吧……我早已經(jīng)來過了，我明白了，人的性格是無法人工改造的。”

男人頹然地放開了的雖然挨了打卻沒有掉淚的女兒扶了起來。“阿麗，你的性格……真的和你媽媽一樣呢。我的研究，看來是沒有用了吧。”